第04版:郑风 PDF版阅读

杜甫卖药

? 郭法章

唐大历三年(768年),50多岁的杜甫欣闻官兵收复了河南河北,意欲从四川夔州乘船北归,“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。”但由于安史之乱刚刚平息,吐蕃又从北方入侵,京城长安岌岌可危,杜甫北归不得,行至荆江,只好在江陵沙头镇(今湖北省沙市杜工部巷)住了下来。迫于生计,杜甫在沙头镇开了一处“百草堂”药铺。由于货真价实,妇幼无欺,对一些穷苦百姓,不但不收取任何费用,而且免费赠送,因此远近闻名,店誉日增。

荆南节度使卫伯玉系一介武夫,少习武技,膂力过人,却不知爱惜人才。因“百草堂”生意兴隆,引起了镇上其他药店老板的嫉恨,他们便串通起来用金钱收买了卫伯玉门下的一个书吏。书吏在卫伯玉面前不断挑拨,招致卫伯玉对杜甫的不满。经过一番精心策划,卫伯玉开了一服草药,派书吏让杜甫照单抓药,如有药则罢,没有就砸掉“百草堂”的招牌。

书吏胸有成竹地来到“百草堂”,将药单往柜台上一甩,大声说道:“这是卫大人急用的药,赶快照单抓药!”

店伙计们一看药单,个个目瞪口呆。有个伙计连忙对书吏赔笑道:“请问这是哪位高明郎中开的药方?怎么这四味药我们都没见过?”

书吏听罢伙计的话,越发洋洋得意。伙计急忙报知杜甫,杜甫看看药单上的四味药是:

行运早 行运迟

正行运 不行运

杜甫顺手拿了四味药:一片萝卜干,一块生姜芽,一粒鲜李子,一颗干桃僵。

书吏一看急了眼:“杜老倌,这可不是跑江湖,你开什么玩笑!”杜甫不慌不忙地指着四味药一一说明,讽刺中夹带着幽默。书吏拿着这四味药,回去向卫伯玉作了禀报,气得卫伯玉吹胡子瞪眼睛,可就是想不出办法来整治杜甫。

原来,杜甫开的这四味药大有讲究:萝卜干为“甘罗”之意。甘罗是战国末期著名的少年政治家,凭借卓越功勋,得到秦王嬴政的嘉奖,年仅12岁就担任丞相,所以说他是“行运早”;生姜芽是“姜子牙”之意。姜子牙83岁遇文王,担任丞相一职,所以说他是“行运迟”;红皮李子正是市场上的紧俏货,所以说它是“正行运”;干桃僵也叫僵桃,是山桃没有成熟的果实,需经过霜打雪冻方能入药。隔年山桃,岂能算鲜果?所以叫它“不行运”。

一介武夫,想在“诗圣”面前卖弄文字功夫,岂不是在班门弄斧?只能徒增笑料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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