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版:郑风 PDF版阅读

古弼的骇人之举

? 高玉成

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有一天在办公室与大臣刘树下棋,另一位叫古弼的大臣正好来请示工作。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,要么转身离开,等皇上下完棋再去请示;要么留下来端茶倒水搞搞服务什么的,遇到机会顺便请示一下工作也未可知。

但古弼不是一般人,他的做法可谓惊世骇俗。他见太武帝埋头下棋不搭理他,便猛然起身,一把将刘树从座位上拉起来,一手揪住他的耳朵,一手击打他的后背,还边打边骂:“朝廷治理不好,就是你的罪过!”太武帝大吃一惊,赶忙拉住古弼说:“没听你请示工作,是我的错,关刘树什么事呀。快放了他、放了他。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。”于是古弼便将皇家苑林占地过多,应该分一部分给老百姓种地的事请示了一遍,太武帝马上就同意了。

史称“古弼为人,忠慎质直”。但古弼不傻,他清楚自己干了什么,于是从太武帝办公室一出来,就脱掉帽子光着脚,直接跑到司法部门请罪去了:“我身为臣子,竟如此无礼,罪过太大了,请求处罚。”太武帝听说后,便让人把他叫回来,安慰说:“戴上帽子穿上鞋子,干你的事去吧。只要利国利民,就尽力去做,不要有任何顾虑。”

不久后的一天,太武帝要去打猎,让人找古弼准备一批强壮的马,但古弼送来的却都是瘦弱的马。太武帝见状勃然大怒,说:“这奴才竟敢给我打折扣。等我回来,先杀了这奴才!”古弼却对人说:“皇帝打猎休闲,我提供瘦弱的马是小罪。如果敌人突然来袭,我不能给将士们提供强壮的马,那罪过就大了。为国家考虑,就算杀了我也没关系。”太武帝听说后感叹:“有臣如此,国之宝也。”

又有一次太武帝打猎时捕获了几千头麋鹿,便让人找古弼派500辆车来运送麋鹿。信使出发后,太武帝又忽然对身边人说:“算了,古弼肯定不会派这么多车来的,你们还是自己用马拉回去吧。”走到半路,太武帝果然收到古弼的回信说:“现在正是秋收季节,地里都在抢收庄稼,请允许我们收完庄稼再去运送麋鹿吧。”太武帝不禁感叹:“笔公(古弼)可谓社稷之臣矣!”

古弼的可贵之处在于他没有私心,敢于坚持原则,不妥协不苟且,把“利社稷、便百姓”的事置于太武帝的个人私欲之上,即便触怒太武帝也在所不惜。好在太武帝是个明白人,知道古弼的拳拳之心,因此面对古弼的冒犯,不仅不计较,还赞赏有加,成就了君臣之间互相理解、互相信任、互相包容的历史佳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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