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版:郑风 PDF版阅读

? 叶剑秀

“粽子香,香厨房;艾叶香,香满堂;桃枝插在大门上,出门一望麦儿黄;这儿端阳,那儿端阳,处处都端阳。”这首童谣唱的是中国四大传统节日之一的“端午节”。

“端午”中的“端”字有“初始”的意思,因此“端五”即“初五”。而按照历法五月正是“午”月,因此“端五”也就渐渐演变成了“端午”。《燕京岁时记》记载:“初五为五月单五,盖端字之转音也。”

“端午”中的“午”为“中”,这天午时则为正中之正。上古时代以天干承载天之道,地支承载地之道,设天干地支以契天地人事之运,古人定天之象、法地之仪,根据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和位置,按东南西北四方各分为七宿,即为“四象”;在东方组成一个完整的龙形星象,即苍龙七宿。苍龙七宿的出没周期与一年四时周期相一致,春季于东方抬头,夏季于南方腾升,秋季于西方退落,冬季隐没于北方地平线下。端午苍龙七宿高悬于正南中天,喻事物处于最鼎盛、繁茂之时,乃大吉大利之象。

我国的传统节日,最初都源自农耕时代的祭祀和祈祷,端午节也不例外。

端午节自然由天象崇拜、图腾祭祀演变而来。端午节的祭祀礼俗与原始信仰、干支历法的天象有关。据《春秋命历序》:“天地开辟,万物浑浑,无知无识;阴阳所凭,天体始于北极之野……日月五纬一轮转。”

端午节的起源涵盖了古老星象文化、人文哲学等方面内容,蕴含着深邃丰厚的内涵,在传承演绎过程中,融合多种民俗,因地域文化不同而又存在着习俗内容或细节上的差异。除了祭祀龙图腾说,还有屈原说、恶日说、夏至说等,因此叫法不同,称谓甚多。如:龙舟节、端阳节、端五节、天中节、夏节、五月节、菖蒲节、粽子节、躲午节等。

端午节形成于汉代,其实在春秋时期,中原地区就有过端午的习俗。

龙舟竞渡和吃粽子是南方吴越地区端午节最具代表性的节庆活动。《汉书·地理志》记载了古代越人“文身断发,以避蛟龙之害”的习俗。古代越人以龙为图腾,每年端午,会举办盛大的图腾祭,使用刻画为龙形的独木舟,在江河上竞渡,同时把粽子投入水里祭祀龙神。

纪念屈原的传说流传甚广,深入民心。战国时期伟大诗人屈原,心怀远大抱负,忧国忧民,却不被器重,在忧郁悲愤中,写出了《离骚》《天问》等不朽诗篇。屈原在流放途中,万念俱灰,仰天长叹一声,投入了激流汹涌的汨罗江。闻知屈原大夫投江自尽,沿江渔夫和百姓,纷纷拿出家中的粽子、鸡蛋投江喂鱼,保护屈原大夫的尸身。从此,每年五月初五在屈原投江殉难日,楚国人划龙舟,投粽子,喝雄黄酒,以此怀念。

关于夏至说,南北朝时期的《荆楚岁时记》中,并未提到五月初五要吃粽子的节日风俗,却把吃粽子写在夏至节中。至于竞渡,隋代杜台卿所作的《玉烛宝典》把它划入夏至日的娱乐活动,足见不是为纪念屈原;端午节风俗中的一些内容,如“踏百草”“采杂药”等,更与屈原无关;唐代风俗志书《岁时风物华纪丽》对端午节的第一个解释是:“日叶正阳,时当中,即端午节正是夏季之中,故端午节又可称为天中节。”由此端午节的最早起源应为夏至。

又一说,端午在古人心目中是毒日、恶日,所以在民间才有祈求平安、禳解灾异的习俗。其时,夏季天气燥热,瘟疫流行,人易生病,加上蛇虫繁殖,多伤人。端午日是草木药性在一年里最强的一天,遍地皆药,这天采的草药治百病、去邪气最为灵验。

于是,端午节人们将艾草、菖蒲等草药用红纸或红线绑成一束,插挂在门口,以驱邪消灾。清代顾铁卿在《清嘉录》中有一段记载:“截蒲为剑,割蓬作鞭,副以桃梗蒜头,悬于床户,皆以却鬼。”而晋代《风土志》中则有“以艾为虎形,或剪彩为小虎,帖以艾叶,内人争相裁之。以后更加菖蒲,或作人形,或肖剑状,名为蒲剑,以驱邪却鬼”。艾草代表招纳百福,是一种可以治病的药草,插在门口,可使身体健康。《荆楚岁时记》中载曰“鸡未鸣时,采艾似人形者,揽而取之,收以灸病,甚验。是日采艾为人形,悬于户上,可禳毒气”。

在北方还有挂香包的习俗。香包又叫香袋、香囊等,有用五色丝线缠绕,有用碎布缝缀,内装草药香料佩在胸前,香气四溢。《岁时广记》曰:“端五以赤白彩造如囊,以彩线贯之,搐使如花形。”这些随身携带的香囊,对人身健康极为有益。

端午传统文化中,象征五行的五种颜色“青、红、白、黑、黄”被视为吉祥色。在端午节这天,孩子们要在手腕脚腕,或手臂、颈项,拴上五色丝线,驱灾辟邪。自五月五日系起,至七夕才解下来连同金楮焚烧。或在端午节后的第一个雨天,把五彩线剪下来扔在雨中,意味着让河水把瘟疫、疾病冲走,谓之去邪祟、攘灾异,会带来一年的好运。

古时南北风俗各异,“五月”古时北方中原称之为“恶月”,所以有的地方在端午节这天,父母把未满周岁的儿童,送到外婆家去躲藏,以避恶,故有“躲午节”之称。还有接女归家躲端午之俗,刚出嫁的女子诸事多需避忌。《嘉靖隆庆志》记云“已嫁之女召还过节。”《滦州志》亦曰:“女之新嫁者,于是月俱迎以归,谓之‘躲端午’。”

端午文化体现了中华民族“天人合一”的自然观,是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宝,它不仅记录着中华民族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,也积淀着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内涵。寄托着人们厚重的家国情怀,承载了人们诸多的美好向往和虔诚祈愿。

2006年5月,国务院将端午节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2008年起,端午节被列为国家法定节假日。2009年9月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批准将其列入《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》,端午节成为中国首个入选世界的节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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